乙女向only。
谢谢你愿意表达对我的喜欢。

【忱郡】蝶

*花亦山心之月乙女向,花忱→郡主,骨科

写给喜欢骨科花忱的朋友的,小心避雷。

  

*


窗外那只蝴蝶,像是我们小时候抓的那只,明艳、可爱——妳还记得吗?

「郡主也到了心有所属的年纪,就没有意中人吗?」逍遥先生无心一句问答,突然间空气整个凝滞了起来。

郡主只是挠了挠头烧红了脸,看不出有没有,支支吾吾说了句。

「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,现在没机会想这些。」

花忱保持微笑把茶杯放下,一句话没说,心细如墨九渊,很快意识到南国公的不对劲,问了句怎么了。

「只是没想到小妹很快就要嫁人了,明明昨日还像是依偎著我的雏鸟,今日就能远走高飞了。」他看似感叹的垂眸,手指有意无意收紧那杯瓷杯,郡主一听马上大声抗议。

「哥哥!我还没说要嫁人呢,而且你每次都在别人面前拿小时候的事情出来说。」

逍遥一听两兄妹各有各的火气,赶紧打圆场。

「好啦好啦,在场三位谁不认识小郡主,听了也都是听过的,不妨碍郡主的名誉,你也是,离那天还远呢,现在先不用惆怅。」

还远吗?

花忱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,略带稚嫩的面容,还没完全长开,但已经有美人雏形,年纪确实也到了可定亲的年纪,想想玉泽也曾有意无意问起妹妹的心思、前天季家少主还爬墙偷偷来找她,他就觉得,也不远了。

总有一天,他和妹妹的那些记忆会被别的男人取代,他见过的妹妹的模样也都会在别人眼里出现。

他们曾经养过一只特殊的蝴蝶。

有著五彩的翅膀,在阳光下会变换彩虹一样的色泽,郡主对它爱不释手,整日攀著笼子看,可不过数日那只被好生照料的蝴蝶仍旧变得奄奄一息,郡主哭著脸去找花忱,指著蝴蝶。

「哥哥、哥哥,蝴蝶是不是快死了,我该怎么做?」

怎么做?

放它走。

但花忱只是笑了笑,温柔的抚摸妹妹的头。

「不碍事,妳多陪陪它,换些食物和水,明日就好了。」

到了深夜,他打开笼子,那只蝴蝶厌厌的飞出笼子就被他捏住了翅膀,刹那间他想到很多东西,被暗斋牵制的自己、被自己保护的妹妹,这只被妹妹爱护的蝴蝶,也是这样可怜又可爱。

他剥下蝴蝶的鳞粉,撒在七彩的花上,放回笼子里。

隔日,妹妹提著笼子回来找他,问为什么蝴蝶不见了、变成花了。

「妳看,这是送妳的礼物呢,上头还有鳞粉,说不准就是蝴蝶变的。」

这样神奇的故事冲淡了离别的痛苦,小郡主破啼而笑,但花忱最终真的放走了蝴蝶吗?

到了夜里,春寒料峭使人忍不住缩了缩身子,郡主敲了敲花忱的门,带了条毯子,披盖在他身上。

「哥哥,你还不睡吗?快到子时了都,明日再处理吧。」

「睡不著,可能要抱著妹妹才行。」他头也不抬,说出一句开玩笑的话,等著郡主像白日一样笑骂他。

「好啊,说起来一直到小时候我们分开,睡觉都是一块儿的,第一次自己睡我还很不习惯,睡到中夜就苦恼起来,微霜哄了我一晚上呢。」郡主苦笑,双手按在花忱肩上给他揉捏,花忱只觉得那双隔著毯子的双手一直捏紧他的心口,又酥又麻,他几番晃神,不确定的问。

「这么大了,还跟哥哥睡?」

郡主想了想,最后调皮的笑著。

「那有什么关系,我们是兄妹,况且好久不见,我真的、真的很想你。」她的表情真诚,花忱一路偷偷跟著自己的妹妹,不会不知道,她每次遇到危难都在喊自己的名字,像是挠抓一次一次划破他的心脏那样疼痛,她在血里哭喊、在绝望中怒吼特时候,他一次一次的,都没办法出面。

所以这句话是真的,妹妹的感情是纯粹的,但花忱的不是。

他闭了闭眼,想的是他撑在自己妹妹身上,吻了吻她耳垂的画面。

「还是……不了吧,为兄可还有得忙,妳先睡。」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,心如刀割。

蝴蝶的翅膀那么脆弱,捏一下就会破碎,他哪敢用力。

那晚之后,小妹似乎误会了自己,花忱发现妹妹越来越黏他,察言观色的看他心情好不好、洗手做羹汤的照顾他三餐,还要一遍一遍问自己还是不是他最喜欢的妹妹。

那妳呢?我还是妳心里最重要的人吗?

花忱总是敷衍她,因为他知道这样少许的不安会让她更想要挨著自己,郡主猫儿一样的从后背双手环住花忱的腰,讨好的蹭了蹭他的颈子。

「哥哥,春天很快就暖和起来了,真的不能和我一起睡吗?」

「离春天还久呢,怎么,不是最期待春天吗?总是吵著赶紧出门抓蝴蝶。」

郡主嘟起了嘴,她在外人面前总是知书达礼的模样,举手投足都是合格的大家闺秀,只有在他面前会无忧无虑的耍性子,他很喜欢这个区别,最好一辈子如此,就像他们总是有些不会与别人分享的小秘密。

他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个。

她也是。

「现在已经不会特别抓蝴蝶了,它在外面飞才是最好看的,限制了自由的蝴蝶,等于限制了生命。」

花忱动作一顿,抬眼看著她,那双与她一个颜色的眸子铺著由上而下的阴影,他声音很轻。

「妳真的这么觉得?」

他还是答应了。

解开腰束的动作是麻木进行的,妹妹像树枝上的小鸟一样在床铺上跳啊滚的,活像是跟女孩儿夜宿游玩的模样。

「别跳了,一会儿塌了之后的日子我都得跟玉泽挤。

郡主啊了一声。

「不成不成,只有我能和哥哥睡,那我去和玉先生挤,哥哥睡我房间。」

花忱笑得厉害,解下外衣靠近床铺,伸手向著妹妹头上的发簪,一根根拆下。

「那更不行,谁都不准和我妹妹睡,尤其玉泽那只狐狸。」

「那哥哥也不行。」郡主抱著枕头大声抗议,一头柔软如流水的发散在花忱手里,他把那些珠钗一个个放下,心里如鼓雷鸣,就像新婚夜替她解衣那样——这个想法令他头晕目眩。

「是吗?可哥哥总要娶亲的。」他慢条斯理的说著,跨坐上床,挨著的妹妹突然不动了,有些僵硬的抬头看著他,像是怕他生气一样。

「啊……等、等哥哥有喜欢的人我就不这样了,真的。」

他低头凑近妹妹,两团颜色一样的发交织,像是互相煽动的丝线,像是蝴蝶翅膀。

「不哪样?」

郡主愣了一下,转头看向花忱,两个人距离很近,腿挨著腿的,她在往他的方向靠一点就能躺进他怀里。

「不……不对你耍赖,真的,我长大了,很快就能改掉。」她僵硬的发誓,像是生怕拒绝了花忱也会拒绝她的亲近,这样的重视让他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,他顺势从后面搂过自己的妹妹,试探性问她。

「那哥哥不娶亲了?」

「那我也不嫁人了!」郡主答的飞快,快到花忱一听就知道只是玩笑话,他苦笑了一下,笑在她看不到的地方,替她用手梳理长发,动作极轻,比捏蝴蝶翅膀还轻。

这整晚花忱都没睡。

郡主已经不像小时候猛踢被子了,她安稳的缩在他怀里,像绒毛动物一样往他怀里拱,汲取温度,花忱只是凝视著她被一圈一圈头发遮盖的脸颊,搂紧她的腰,郡主身上每一处他都有印象,父母早逝,他就又当爹又当妈一样的照顾她,他知道她身上哪里有痣、哪里怕痒、哪里皮肤薄,而现在,也知道她的手因为握笔练武哪里起了茧子,他拉著郡主在被窝里的手,一下一下轻轻的揉捏,感受和小时候哪里不同。

南塘养人,也养物产,花忱坚持每天给妹妹切水果,养出她一路日晒雨淋依然细嫩的皮肤,掌心是温热的,画圈的时候妹妹会因为怕痒往被子和他怀里挤,皱了皱眉头缩回手,他还知道她哪儿添了新伤,在腰窝、在后背,有的是习武造成的,更多的是一路上的奋战以及暗斋的偷袭。

他用指腹轻轻划过那些淡粉的伤痕,它们在慢慢被新的血肉替代,也许有天会消失,他摸到隐于皮肤下的脊椎骨,那是小时候肉嘟嘟的小孩儿无法清晰感受到的,生命中枢的骨骼,像是蝴蝶的中脊一样敏感纤细,从脆弱的颈子一路蜿蜒到尾椎,一路上滑腻的触感让他腾升一种焦躁,在他错过的时间里,妹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,但全部的她又都是他熟悉的。

他只是想全部再拿回来而已。

花忱的手指停在最后突起,脆弱的椎骨末端,蝴蝶的尾部也很脆弱,比翅膀还脆弱,孕育著新生命的器官离他不远,小腹正紧紧贴著他起伏,如果蝴蝶会呼吸,一定是如她这样,宛若在浅水中摆荡。

郡主已经很习惯不抱著谁睡觉了,但久违的触感还是让她放松戒心,她整个人挨著花忱,大腿跨在他身前,幸好她睡姿好,一片肌肤都没有露出,花忱只能藉著昏暗的灯火看著被子和衣料压在她身体的曲线上,还有隐约露出被子的脚踝,骨感透著几乎透明的色泽,就像蝴蝶的翅膀。

妹妹的脊椎,仿佛下一秒就会长出蝴蝶的翅膀,在他手中隐隐拍打。

他隐约察觉了不一样的地方。

他希望能为父母复仇、颠覆大景的腐败,可他温柔的妹妹却希望找第三条路,不是渊亲王的姑息、不是玉泽的暴虐,而是第三条让所有人都好的路。

傻妹妹,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幸福呢。

可是他的妹妹长大了,不会再为了讨哥哥欢心和他同一阵线,这不是扮家家酒那样的阵营游戏,而是实际的、现实的,决定自己未来的世界。

他的妹妹选择和他不一样的道路。

红披风,他送她的,像蝴蝶的翅膀,张扬燃烧的火焰,像利刃,像划破他们血脉相连骨肉相依的根据。

连根拔起的痛楚。

花忱一个箭步,红色的耳坠在他耳畔晃荡,像是灼烧的感情,他捏著蝴蝶翅膀在火上烤,看著挣扎蜷缩疼痛的生命,生命的开始如此痛苦,结束却了无生气,那股腥红充斥著他全身,他幻想妹妹也如诞生生命那是满怀痛楚的诞下另一个生命,主角不是他,他哪儿也不在。

他与妹妹曾来自一个根处,呼吸著同一份氧气,在一样的羊水中沉睡,在母亲胎内就保持一样的血肉,来源于同一份卵。

——如此一模一样的他们,怎么会不一样了呢,

花忱捧著小妹的脸,湿漉漉的眼睛,惹眼的红。

郡主看他耳边的吊坠,不知为何温和的哥哥身上总有著鲜红,他追著著火中飞舞的蝴蝶,哪怕是自己亲手燃烧的,烧尽那篇他们幼时所待有著莲叶和荷花的池塘,烤褐了那些叶片,却唯独留下了花。

落叶护花。

她盯著那耳坠出神,而花忱吻上她的唇。

像是鼓起勇气捏住蝴蝶的翅膀,生命的律动,藉著他复上妹妹颈项的血管,再次重合了。

他无法不贪恋这份原初的情感。

「去做妳想做的事情吧,我的妹妹。」他微笑著。

放跑了蝴蝶。

他哪里知道,他悉心照料呵护,恨不得为她织茧托生的蝴蝶,被人一箭射穿了心口。

那儿有著他们同源的血,早在母亲体内就一同生成的脏器,柔缓、跳动著的,他无比真爱的一部分。

在雨中被打湿翅膀、无法飞舞,落下悬崖的蝴蝶。

红色的翅膀、碧玉的蝶翼,如血灼烧、如火沉淀。

年幼的花忱看著一拐一拐飞舞的蝴蝶,看著他往苍穹而去,看著他无比艰难的创新找回空中的平衡。

他引以为傲的妹妹,也该这样飞舞,不该被任何束缚。

前提是如果他不知道,那只蝴蝶最终死在落叶泥泞之间,淌尽他们同源的血、烧尽他们共点燃的心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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