乙女向only。
谢谢你愿意表达对我的喜欢。

【步郡】雨夾雪

*花亦山心之月乙女向,步夜→云中郡主。

*是「王家还在且步夜是暗斋人的if线」注意避雷。

但很短啦,因为被花游戏本体搞得不太爽,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自主写花了,我爱步夜,但他娘家是吸血虫。

加上最近也很忙,大部分灵感都在写委托上,下次见面应该是别的坑了。

  

*

  

景朝的雨是稀落的,有一丝混浊的腥气。

冲刷过的街道是空寂的,严冬往后,雨夹雪,天只会越来越冷。

斩魂死死拽住我的袖子,她说,妳什么也不知道,好蠢的兔子。

我甩开她的手,仓促的往前跌了几步,遮掩手里剑握不稳的这件事。

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,也不在乎,她的话一句也不可信,说不定她只是为了迷惑我好让后面的暗斋追上,我往前跑,渐渐凝结成的雪和稀落的雨纠缠住整个街道,冻住了温热的呼吸。

只在回头那么刹那,她浑身染血的身影很是落寞,氧化的血迹像是黑色的碳,沾黏在她时而疯疯癫癫的脸庞,她脸上说不清的愤恨,似乎没了往常的嘲讽,只是单纯的在说「妳真蠢」。

  

于是我不再回头,我往深雪处跑。

  

景朝的雪是安静的,掩埋、冰冷、无声,郊区视野辽阔,几根枯树扎在地上,雪水和雨水像是未干的眼泪拧成一滩,世界仿佛是倒错的,天空是昏沉的大地,大地上的水镜是被模糊的天穹,被踩踏碎了一片又一片,惊起声音把我注意力往后拉。

回过头,有灰鹰掠过,那是迟钝的、来不及飞走的鸟。

步夜站直了身子,身上的大氅是灰蓝色的,比天空的颜色深一点,我看见是他,也跟著挺直了腰,有点不知所措。

「……王家的药,是无解的。」

他好像有点欲言又止,然后不同以往的沉稳,虚虚吐出这一句。

我把含在嘴里的血偷偷吐在手里,看了一眼,黑浊而腥腐,愣了一下,应了声。

「少卿大人怎么知道。」

他又恢复了纠结的神色,我这才看清他手里有剑,剑尖闪烁,黯淡的光芒颤抖著,幅度之大,想必他的手抖的更厉害,步夜脸色有点苍白,雪花和水气模糊成他伫立后的吐息,证明他不是站在那儿的雕塑。

我又走近几步。

「步少卿,雪是刚落的,可你的毛领上只有落霜,领子却是濡湿的,你刚刚到底在哪儿——。」

步夜站在那不动了,冠起的长发束成长长的发尾,随风一晃一摇的,他有双含著冷的眸子,纵使有火的颜色、纵使在笑,也总让人想到不可视的夜晚、化不开的冷雪。

视线有些发虚,我在他伸手的后一秒迟迟发现自己自然而然已经歪过头,脱力的身体是某种暗号,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问。

「……既然少卿跟来了,也知道状况,意思是身上有解药吗?」

他垂首一个蹙眉,显然对我的反应不太满意,很重的语气开口。

「郡主——。」

「没有就算了,暗斋还在后头,少卿跟我分开走吧,他们不一定会追你。」我装作看不见,甩开他的手,剑稳在手中,起身回头,却被握住。

  

「花诏录不在我身上。」一个吸气,我飞快的说出这句话。

  

雪花落在我们的手中,在最温热牵连的地方,我不敢回头,怕看见他纠结的目光,会心软,怕雪花融成泪珠,一串一串在地上留下足迹。

「王家是错的,暗斋当然也是错的。」他声音似乎恢复了一些冷静,然后我看见他提起剑——。

  

大理寺少卿,我在内心悄悄重复了一遍,然后开口,原来无才先生没骗我啊。

步夜笑著转过头,他正在整理卷宗,怀里抱著竹简,火光罩在他深色的衣领间,带来视觉上的暖意。

「首辅大人给郡主下了多少虚吓,郡主竟警戒在下至此。」

我一愣,突然发觉这样是不是缺了礼貌,窘迫的摆摆手。

「没有没有,其实云心先生多半是夸你聪明来著。」

步夜整理完柜子里的卷宗,坐在桌前,撑著手笑吟吟看我,然后语气柔和的说。

「其实首辅大人是对的,郡主还是要多保持些警惕。」

我给自己的台阶被他拆了,茫然的啊了一声,看他得逞的表情,板起脸说。

「少卿大人,做弄人过头了会没朋友!」

步夜似乎是被逗乐了,在暖暖的火光下,眯起眼睛笑出声音,我知道他来历不明,却总是心事重重、满腹熟略,但身边这样的人多了,也就麻木了。

  

我一直以为,他和玉先生、弋兰天他们一样,都是被这破碎时代放逐的流浪者,我以为我们目的一样,想寻回世界上自己的位置。

  

雪花,落在我的鼻尖。

步夜眨了眨眼,眼底一片阴影,缎蓝色的长发勾住我的金钗,其实我已经没力气了,但他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,还是扣住我一只手,十指紧握,手心是热的,指尖是凉的。

我不用看身上的剑,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,景朝的雪,第一次看,是华丽的,最后一次,也是——一个点缀盛世,一个点缀死亡。

接著,他飞快拿出什么,塞进我嘴里,又迅速起身,我被塞了个措不及防,咽下去的时候只觉得全身冰凉的部分都被点燃了,又喷出一口血,怎么回事,王家的毒药是无解的,他又刺了一剑,还要毒第二次,是真的觉得我是什么什么话本子里的主角能死了又活需要补刀吗。

我歪过头,想看他一眼,发现他头也不回,生气也骂不出口,步夜深蓝色的马尾和他的大氅在雪景中晃呀晃,像刚刚那只鹰,我看见他走到远处,和一直潜伏的人交头接耳,闭上了眼,缓缓吐出一口气。

  

结束了——并没有。

等我被冷的爬起来搓手的时候,整个人都是懵的。

脱力感没有了,也不咳血了,精神好的能再去跟斩魂大打三百回合,就是很冷、而且伤口很痛。

后知后觉摸了下身上被刺一剑的位置,他不是刺歪了,是刺的非常准,完美避开要害跟大出血的位置。

脑袋乱的不得了,四周都是雪,环顾了一圈都是茫然的,我当然知道回去城镇到路在哪,但我在找别的。

——步夜临走前的脚印已经完全被大雪覆盖了。

后来我朝著来时的方向跑,一身白霜吓著了路人和车夫,塞了把银子给他就说要往宣京赶。

车内很冷,车外更冷,车夫频繁回头问我还是先去医馆吧,我坚决的摇头,催促他再快点。

  

云心先生说步夜已经辞掉了大理寺少卿的职务,他们原本就是利害相同的合作关心,步夜身份不明,他自然不会多留,我问,您真的不知道少卿大人任何事情吗。

他闭著眼喝了一口茶,命人去拿毯子和热茶,全程没有看我。

「就是知道,才不留。」

「妳也知道了的话,为什么要留?」

我点点头,又摇头,想说什么,已经两眼发黑,又一次晕了过去。

吹了一路风,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,这回是自找的高烧,三天才退。

大夫诊治的时候我还特地让他看细一点,其他地方有没有问题,他说就是身子虚寒,这几天要静养、温补,没了。

我怀疑我在做梦。

等我推开大理寺少卿原先的办公处,又坚定的知道是事实。

有点奇怪,我当下第一个想法居然是,云中郡主不能活著,云中郡主活著,大理寺少卿就死定了。

  

那哪能是梦呢,我在高烧的梦呓中都能反复记起,被雪水的冰凉衬托到发烫的温度,他一手扣住我的指尖,一手眼眨都不眨的刺下那剑,我的眼神一定是恨他的,暗斋人每个都可恨——纵然我也知道他们可悲,但死到临头哪能多去为敌人想呢?

  

我浑浑噩噩回到那片雪地,才发现雪中有鹰的尸体,他没能飞过这场骤来的雨夹雪,我也没能寻到飞鹰的足迹,和他最后想说出口的话语。

  

步夜那么怕冷,要是我有余力,一定会去思考,他站在雨中那么久,在想著什么。

是错误的王家、错误的大景,还是他心中无法点燃的正确。

评论(19)
热度(213)
  1. 共1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Rain Snow | Powered by LOFTER